魏吴交兵

      及诸葛亮第五次北伐

诸葛亮经过前四次北伐，感觉与魏国之间实力差距太大，返回成都筹备粮草，训练人马，准备对魏国发动致命性进攻，其时间一直持续了整整三年。这时的孙权并没有闲着，和魏国之间不停战斗。本章就来讲讲这些事情。

          一、孙布引诱王凌之战

石亭之战的魏吴战线，攻守之势由原来的魏攻吴守，转变为吴攻魏守。231年十月，孙权故技重施，用对付曹休的办法，派中郎将孙布诈降，引诱王允哥哥的儿子、扬州刺史王凌出兵，孙权率军埋伏在阜陵等候。

孙布派人告诉王凌说：“我这里道路太过遥远，无法凭借手头的兵力到达，乞请出兵迎接。”王凌抄写了孙布的书信给曹睿，请求率领兵马迎接。与王凌在一起的征东将军满宠，认为其中肯定有诈，不想让王凌出兵，并替王凌写信回复孙布说：“将军知道改邪归正，想要避祸就顺，去暴归道，朝廷对此非常赞赏。我们现在非常想出兵前去迎接，只因出兵太少无法护卫，出兵太多无法保密。将军暂且秘密谋划行动，到时候见机行事。”

这时，满宠带上书信入朝，敕令留府的长史说：“如果王凌想要率军前往，不要拨付给他军兵。”随后，王凌向长史索要军兵不成，就单独派出一名督将，率领步骑七百人前往迎接孙布。孙布在夜间发动袭击，督将逃走，人马死伤大半。

之前，王凌与满宠不和，于是上表给曹睿，说满宠年龄太大，身体虚弱，贪杯好酒，不能委以地方重任。曹睿想要征召回满宠，给事中郭谋说道：“满宠担任汝南太守和豫州刺史二十多年，政绩非常突出。在镇守淮南后，吴国人非常忌惮他。如果王凌表章中所说的情况不实，将会给吴国人提供可乘之机。可以诏令满宠回朝，询问他东方的事情，借机观察一下。”

曹睿采纳了郭谋的建议，征召满宠回京。曹睿见到满宠后，发现他体格健壮，饮酒一石后，仍然思路清晰，就慰劳后让其返回。满宠不止一次上表，要求留在京城。曹睿下诏书说：“从前廉颇为向使者表示自己身体康健，仍然可以带兵打仗，一顿吃掉一斗米、十斤肉。马援六十二岁时仍然请求领兵作战，据马鞍环顾四周，以表示可用。现在你未老，却自称已老，怎么不和廉颇、马援相比呢？将军要想法保卫边境，为国效力啊！”

232年，陆逊率兵进攻庐江郡，魏国朝廷都认为应当快速出兵援救。满宠说道：“庐江虽然地方很小，但将劲兵精，守卫城池完全足够。另外，贼寇舍弃战船二百里攻来，后续部队没有跟上。他们不来，我们还想引诱。现在应该听任其进军，只是担心他们溜得太快。”满宠整顿军队前往杨宜口，吴军听说后，趁夜间退走。

二、魏国修建合肥新城及新城之战

在这个时期，吴国每年都在谋划进攻魏国。满宠上书说：“合肥城南面临近江湖，北面远离寿春，贼寇在包围进攻时，容易靠水作为依托。我们在派兵救援时，必须先要击退贼寇大军，然后才能解除包围。贼寇往来容易，我们的救兵前往困难。应当转移城中的军兵，城西三十里处，有处险要的地方可以作为依托，在那里修建城池进行固守，这里也能切断贼寇进攻合肥的退路，应当是个良策。”

护军将军蒋济认为：“这是向天下人示弱。何况看到贼寇烟火就毁坏自己的城池，这是敌人没有进攻就自我放弃。如果情况严重到了这个地步，敌人的劫掠就会没有休止，那样就只能守卫淮北了。”曹睿没有采纳满宠的建议。

满宠又上表说：“孙子说：‘兵者，诡道也。本来有能力制敌，却故意向敌人示弱，展示自己不能，用利益使敌人骄傲狂妄，然后才能击败震慑敌人，’这里说的形实并不需要完全对应。其中还说道：‘要善于通过调动来引诱敌人。’现在贼寇没有来到，我们却主动转移城中军兵，就是引诱敌人前来。如果能引诱敌人远离水面，有利时再行出击，就能对外御敌，对内生福了！”

尚书赵咨认为满宠的计策更为高明，曹睿就采纳了满宠的建议，命人修筑起合肥新城。此后，魏、吴双方大战都是围绕新城展开的。

在这年中，孙权想出兵包围新城，因为这里远离水面，待了二十多天都不敢下船。满宠对众将说：“孙权得知我们转移到城外，肯定对自己的部众夸下自大海口。现在他们大举前来，是想展示实力。虽然不敢进攻，也肯定要上岸炫耀下军兵实力有余。”

满宠暗中派出步骑兵六千人，埋伏在肥水隐蔽处等待。孙权果然登陆炫耀兵力，满宠埋伏的军兵突然杀出，斩首几百人，有很多吴军落水而死。孙权又派全综进攻六安，也没有攻克。

          三、诸葛亮第五次北伐

在三年时间里，诸葛亮劝农讲武，制造大量木牛、流马，运送粮米到斜谷口，修建斜谷邸阁，积极准备与魏国决一死战。

234年二月，诸葛亮调动蜀汉全体军兵，共计十万人从斜谷进攻，这也是诸葛亮经过前几次尝试攻打陇右高地，没有取得实际成果后，把进攻目标确定为关中长安。同时，诸葛亮派出使者约请孙权，同时大举进兵。

诸葛亮率军到达郿县，在渭水以南扎住营寨。司马懿率军渡过渭水，背水修筑壁垒和诸葛亮相持。司马懿对众将说：“诸葛亮如果兵出武功，依山向东而来，那确实令人担忧。如果他向西上五丈原，你们众将就会平安无事了。”

诸葛亮果然屯驻在五丈原。郭淮向司马懿建议说：“诸葛亮肯定会争抢北原，我们应当先去占据。”其他大多数人持否定态度。郭淮说道：“如果诸葛亮跨渭登原，连兵北山，隔绝陇道，挑拨百姓和当地夷人背叛，这不是国家之利。”

司马懿派郭淮提前屯驻北原。在壕沟营垒还没有修成时，诸葛亮派出的大军赶到，郭淮迎击将其击退。诸葛亮以前四次北伐，都是因为粮草运输不及时，最后被迫退兵，这次分兵屯田，建立长久作战基地。那些军兵和百姓在渭水之滨相杂耕种，百姓们没有受到骚扰，大家相安无事。

在诸葛亮北伐的同时，孙权在这年五月进入居巢湖口，向合肥新城发起进攻，部众号称十万，看来这“孙十万”并非浪得虚名。孙权又派陆逊和诸葛瑾率领一万多人，进入江夏和沔口，攻打襄阳；将军孙韶和张承进入淮河，攻打广陵和淮阴。

六月，满宠想要率领军兵救援新城，殄夷将军田豫说道：“贼寇部众大举进攻，并非来图谋小利，他们是想用新城引诱我军救援。应当听任他们攻击，先挫伤其锐气，不要和他们争锋。城池无法攻克后，他们部众肯定懈怠，然后再发起进攻，必定能将其击溃。如果贼寇知道我们的计谋，就不会攻城，而是退走。那样我们再出兵进攻，就能落实我们的计划。”

这时，魏国军兵正在分批休整，满宠上表，请求调动军兵，并召回正在休整的军兵，集中兵力进攻吴军。散骑常侍、广平人刘邵认为：“贼寇刚刚来到，士气正旺，满宠的军兵足以守卫。如果这时出击，肯定不能击败敌军。满宠请求调动大军，不一定能取得效果。我认为可以先派出步兵五千，精骑三千，先于大军出发，在路上制造声势，震慑敌胆。骑兵到达合肥后，疏散行列，多增加旗鼓，在城下炫耀兵力，引出贼寇后，切断其退路，断绝其粮道。贼寇听说大军来到，骑兵切断身后，必然会震动惊恐退走，那样不战自破。”曹睿采纳了刘邵的建议。

看到援军未到，满宠想要放弃新城，把吴军引到寿春。曹睿不听，说道：“当年汉光武帝派兵进攻略阳，最终才击败隗嚣。先帝安排在东方经营合肥，在南方守卫襄阳，在西方固守祁山，贼寇曾经三次败在合肥城下，却仍然前来进攻，正说明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即使孙权全力进攻新城，也肯定无法攻克。敕令众将坚守，我要亲自前往征讨。等朕到了后，恐怕孙权已经退走了。”

曹睿派征蜀护军秦朗率领步骑兵两万多人，前往协助司马懿抵御诸葛亮，并敕令司马懿说：“一定要坚壁拒守以挫伤其锋芒，诸葛亮进攻不要交战，退后也不要交战。时间一长，他们粮食用尽，最终会一无所获，肯定会退走。等他们退走时再行追击，这是全胜之道。”

这年七月，曹睿乘坐龙舟东征。满宠招募敢死战士，焚烧吴军的攻城器具，射杀孙权的侄子孙泰。吴军很多士卒发生了疾病。曹睿离合肥几百里时，派出的疑兵先期到达。孙权认为曹睿不可能亲征，听说来到后，马上退兵，另一路孙韶也随后退兵。

陆逊派亲信韩扁上表给孙权，被魏军巡逻军兵抓到。诸葛瑾听说后非常害怕，写书信给陆逊说：“我们主公已经退回，贼寇抓到了韩扁，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虚实。现在长江水浅，我们应当赶紧离开。”

陆逊并没有回复，而是命人种植菁、豆，和平时一样与众将奕棋、射戏。诸葛瑾说：“伯言足智多谋，其中肯定有门道。”亲自去见陆逊。

陆逊说道：“贼寇知道我们主公已经返回，已再也没有什么担忧，肯定会全力对付我们，但我们已经守卫住要害之处。将领是军兵之胆，应当先自我安定，然后再去安定军兵。只有施展变化之术，才能安全撤退。如果惊慌撤退，贼寇肯定认为我们害怕，马上就会前来进攻，这是必败的形势。”

陆逊和诸葛瑾订立秘计，命令诸葛瑾调动舟船，扬言要进攻襄阳城。魏军一向忌惮陆逊的名声，马上赶赴襄阳。诸葛瑾率领船只出动，陆逊整顿部队，大张旗鼓，快步登上战船，魏军不敢逼近。陆逊行进到白围时，扬言发起攻击，暗中派将军周峻、张梁等人进攻江夏、新市、安陆、石阳等地，斩首俘虏一千多人后返回。

曹睿的群臣都认为，司马懿正在和诸葛亮相持，曹睿应当亲临长安。曹睿说道：“孙权退走，诸葛亮已经破胆，西方大军足以制衡，我们不用担心。”曹睿进军到达寿春，点录众将功绩，封赏各有差别。

司马懿和诸葛亮相持一百多天，诸葛亮多次挑战，司马懿紧闭营门不出。诸葛亮派人送给司马懿巾帼妇人服装，司马懿收到后大怒，向曹睿上表请求出战。曹睿派卫尉辛毗持节作为司马懿的军师，制止其出兵。

护军姜维对诸葛亮说：“辛毗持节来到，贼寇再也不会出战了。”诸葛亮说道：“司马懿本来就不想出战，他之所以坚持请求出战，只是向自己的部众作作样子罢了。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他如果真想出战，怎么用千里去请战呢！”

诸葛亮再派人来到司马懿军中，司马懿详细询问诸葛亮平时吃饭及事情的繁简程度，并没有问军事问题。使者一听不涉及军事问题，就马上回答说：“我们丞相夙兴夜寐，处罚二十以上的杖责，他都要亲自过问。每天所吃不过几升稀饭。”司马懿告诉众将说：“诸葛孔明食少事繁，他又怎能长久支撑呢！”

诸葛亮病重，刘禅派尚书仆射李福前来探望，向他询问国家大事。李福来到后，和诸葛亮说完就离开了，几天后又返回。诸葛亮说道：“我已经知道先生返回的原因。前段时间虽然整天说话，但有些事情还没有说透，现在是让我来决定的。先生所问的事情，蒋琬最为合适。”

李福赶紧道谢说：“之前确实有些事情没有向丞相请教。还没问丞相百年后，谁能继任大事，所以马上返回了。我再问上一句，蒋琬之后，谁能继任呢？”诸葛亮回答说：“费袆可以继任。”李福又询问随后的继任者，诸葛亮不再回答。

在当月，诸葛亮在军中去世，长史杨仪整顿军兵退回。老百姓前去报告司马懿，司马懿随后追击。姜维命令杨仪树旗鸣鼓，好像要进攻司马懿，司马懿收军退回，不敢进逼。杨仪率领蜀汉军兵退走，进入斜谷后才为诸葛亮发丧。百姓流传谚语说：“死诸葛吓走活仲达。”

司马懿听到后，笑着说道：“我能料定诸葛亮生，却不能料定诸葛亮死。”司马懿来到诸葛亮的营垒处，观看后赞叹说：“真是天下奇才！”司马懿追击到达赤岸，没有赶上后还军。

黄河歌者曰：诸葛亮五次北伐，其中两次兵出祁山，因为不懂得适当分权，虽然每天忙到汗流浃背，最终没有实现匡复汉室的伟大心愿。最令人痛心的是，他虽然致力于北伐中原，却从没有看到过长安的城门！这里是实事求是地讲述历史，并非刻意去贬低诸葛亮。一个国家最好的形态，并不是主要领导忙于处理细枝末节，为此每天辛劳不止，其他人只是被动贯彻执行。必须要调动起每个人的积极性主动性与创造性，这样才能迎来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崭新时代！

黄其军

　　作于2024年7月16日（古历甲辰年六月十一）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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