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下榻的万神殿小旅馆Villa Pantheon地理位置不错,但是早餐质量和物美价廉的里斯本就没法比了。
小旅馆位于寸土寸金的塞纳河南岸核心的第五区,巴黎的大学区。在如今世风日下的巴黎,这里算是清净安全的所在了。
街角的花店,希望能带给早上行色匆匆的人们一个好心情。
根据我们旅馆的名字,隔壁当然就是巴黎的万神殿。
当然,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先贤祠。
最初这里是法王路易十五兴建的圣日内维耶大教堂,1790年竣工,当时恰逢法国大革命,所以被革命政府改成为埋葬法国伟人的陵墓。之后,特别能折腾的法国人民,复辟,革命,再复辟,再革命,先贤祠还两次被重新改为教堂,但最后还是成为先贤祠,直到如今。
先贤祠是新古典主义建筑的早期典范,其立面仿照罗马万神殿,故又称为为”巴黎万神殿“ Pantheon。 在先贤祠著名的人字墙下,镌刻有一排工整的法文“伟人们,祖国感谢你们”。在门廊墙上的五幅巨型浮雕集中反映了法国式的爱国主义和英雄主义。可以说先贤祠见证了大革命以来法兰西的历史风云,承载着自由、平等、博爱的法兰西价值观。
先贤祠长110米,宽84米,建筑的正面是由“科林斯柱”组成的柱廊。整个建筑呈一个古希腊十字形,仅教堂的圆顶就高83米,圆顶上并安有一个顶塔。教堂的圆顶是由里外三层半球体一层套一层而构成。
先贤祠的设计师索弗洛当年的两位助手之一—让-巴蒂斯特·宏德莱将该建筑缩小成三维立体模型,并将模型剖开好让人们了解大殿的具体构造。
这里安葬有法国最著名的文化名人,如伏尔泰(Voltaire),卢梭(Jean-Jacques Rousseau),以及科学家居里夫妇,和作家雨果(Victor Hugo),左拉等人。许多人都是在去世多年之后入祠的,比如流行小说《基督山恩仇记》的作者 - 著名作家大仲马 (Alexandre Dumas) 是在2002年才入祠的。
1851年物理学家莱昂·傅科在此演示了他证明地球自转的著名实验“傅科摆”。傅科做实验所用的铁环原物于1995年从法国国立工艺学院移至此。西方确实是现代文明的鼻祖,这无可争议。记得北京天文馆应该有类似的东西,作为科普教育之用。
1791年,法国大革命时期著名革命家米拉波去世,制宪会议通过法令将这座教堂改为先贤祠。同年9月,米拉波以自由保卫者的身份成为第一位入葬先贤祠的伟人。伏尔泰和卢梭紧随其后,分别于同年和1794年入葬先贤祠这座“祖国的神庙”。先贤祠由此具有了纯粹的爱国与民族特性,被烙上历史和文化的印记。
在法国的历史上,对伟人的定义不断地被重新定义。截至2018年六月,共有72位对法兰西做出非凡贡献的人享有这一殊荣,其中仅有11位政治家。1995年,时任法国总统密特朗签署法令,居里夫人成为入葬先贤祠的第一位女性。以居里夫人为代表的、这一时期入葬先贤祠的许多著名人物倾其一生为法国和人类争取进步,可以说他们再一次重新定义了“伟人”的概念。
圣女贞德是法国的军事家,天主教圣人,法国的民族英雄。在英法百年战争中她带领法兰西王国军队对抗英格兰王国军队的入侵,最后被捕并被处以火刑。
能够安葬在先贤祠的条件非常苛刻,是法国人无上的荣耀,入祠需要经过法国议会的批准。在二战期间,领导法国人民反抗纳粹德国的戴高乐将军,是法国人心目中的英雄,他安葬在先贤祠应该是没有非议的。但是戴高乐选择和他早逝的女儿葬在一起,所以没有入祠。法国著名作家巴尔扎克和莫泊桑现在还没有入祠,或许将来有一天可以。
雨果、左拉和大仲马在一个墓室里,左边是雨果,右边是左拉,里面是大仲马。当年雨果在1885年一去逝就葬在这里,左拉在蒙马特墓地呆了六年后,于1908年迁入这里,而大仲马是距离他去世132年后的2002年才迁入这里。
1903年,居里夫妇由于对放射性的研究而共同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1911年,因发现元素钋和镭再次获得诺贝尔化学奖,因而成为世界上第一个两获诺贝尔奖的人。在这里安享天年,名至实归。
巴黎先贤祠是法国永久纪念历史名人的圣殿,是法国伟大灵魂的聚集之处,这里安静而闲适地安葬的对世界作出非凡贡献的法国伟人。他们不一定都生在巴黎、死在巴黎,却都一同被安葬在巴黎的先贤祠。
Pantheon出来,跨过塞纳河的一半,前往预约好的塞纳河西岱岛上的圣礼拜堂。路过巴黎圣母院,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完整的,2019年四月一场大火把大半个圣母院烧毁,木质塔尖当然也没了,现在正在加班加点地修复。
巴黎圣母院原来的木质塔尖,这回烧毁后,经过世界范围内的征求意见,最后绕了一圈还是决定原封不动,用橡木重新做一个一模一样的,经典的就是最好的。为了保证原汁原味,建筑木料也是要从法国的森林中挑选上千棵百年橡木树才行。
塞纳河中间的西岱岛Cité,是巴黎城区的发源地,著名的巴黎圣母院和圣礼拜堂都位于该岛。直到1850年代,西岱岛大部分还是住宅区与商业区,不过现在被司法大厦、医院与巴黎警察总局所取代。
西岱岛上路边饭馆的特色,牡蛎配红酒,或者7块一杯热红酒,自己舀就行。
西岱岛上圣礼拜堂声名远扬,参观者人山人海。预约的根据自己的时间排队等候,没预约的等候时间就没谱儿了。
功课做好了,就可以少耽误时间。进到里面,这里是圣礼拜堂的小博物馆,和欧洲所有的古迹教堂一样,圣礼拜堂的古迹真品其实都是在教堂博物馆里面,而教堂本身往往是现代的修复作品。
真相往往惨不忍睹,经过几百年的风吹雨打,就算是石头也被风化的不成样子。
圣礼拜堂是巴黎城内最值得参观的景点之一。圣礼拜堂共有两层,下层是为普通民众准备的,而上层只有王室和贵族才可以进入。尽管下层的彩色玻璃窗已经很漂亮了,但是依然无法和上层相比。礼拜堂上层有15扇高达15米的彩色玻璃,整体面积达600平方米,巨大的玻璃窗上满是琳琅的色彩和细节丰富的形象。仔细观察的话,这些玻璃窗上都是源自《旧约》和《新约》场景,共有1113个。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照进教堂时,玻璃上反射出绚烂的色彩,加上精致的烛台,给人一种置身于魔幻的城堡中的感觉。看起来教堂内绚丽多彩的窗户是整座教堂的精髓,但其实圣礼拜堂于1243年至1248年间修建时,建造的目的在于保存耶稣受难时的圣物,如受难时所戴的荆冠、受难的十字架碎片等。路易九世在教堂和圣物上花费了大量的金钱,其荆冠购得之价钱,比修建圣礼拜堂的花费更为昂贵。
圣礼拜堂的窗户为彩色窗户拼图,色彩鲜艳,神秘感十足。窗户上的彩画叙述了耶稣的故事以及告诉人们这些圣物是怎样带回来法国的。
教堂提供十几种文字的花窗图案说明卡片,游人有时间可以举着自己语言的卡片,对着花窗一点点的琢磨,凝神欣赏1100块彩绘玻璃,一千种童话般的颜色,营造出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彩绘玻璃的主题是旧约故事,尤其是古代以色列国王的情节,从宗教角度预兆法国君主的神圣王权,宣告其合法性。
玫瑰花窗是中世纪哥特式教堂中最重要的元素。圣母院起火的时候,当人们知道玫瑰花窗保住了,都长舒一口气。圣礼拜堂的玫瑰花窗是查理八世在1485年捐资建造的,这块极其巨大玫瑰花窗的以86块镶嵌玻璃画讲述了《约翰福音》的内容,美轮美奂。
从圣礼拜堂出来,隔壁就是现在的巴黎法院,还有著名的巴黎古监狱。
进入古监狱之前,必须经过腓力四世建造的一个兵营。兵营大厅是当时欧洲最大的之一,其底层"La salle des gens"保存了下来:长64米,宽27米,高9米。当时用作餐厅。我们手持的ipad导览,有兵营人喊马嘶的介绍,犹如身临其境。
巴黎古监狱是大型建筑群司法宫(Palais de Justice)的一部分。在法国大革命期间,许多囚犯从这里送往巴黎各处的断头台。
在法国大革命最血腥的阶段,该监狱享有“断头台前厅”的国际声誉。此处设有革命法庭,关押着多达1200名男女囚犯。1793年4月2日到1795年5月31日之间,设在大厅的法庭将大约2600名囚犯送上了断头台。它的规则很简单。只有两种结果,宣布无罪或判处死刑,在大多数情况下是选择后者。这里面的确是阴气太重了。
法国大革命以前,法国处决死囚往往用车裂之刑。这种刑罚极其残酷,令人惨不忍睹。制宪议会议员吉约坦医生专门请来德国的能工巧匠,制作了一台快速斩首机,斩首机后来也遇到了新的问题,就是很容易卷刃。据说法国国王路易十六闻讯后,马上召见有关人员。他建议将斩刀改成三角形,还亲自在图纸上进行了修改。然而极具讽刺意味的是,亲自过问、参与了断头台改进工作的路易十六,后来竟也成为走上断头台的人,最后他以通敌叛国的罪名被处死,于1793年1月被送上断头台。
据统计,断头台从诞生之日起到它“光荣退役”,历时约200年。1981年,法国总统密特朗宣布取消死刑,断头台从此完成了其历史使命,被送进了历史博物馆。当人们看到断头台时,仿佛就能感受到那个风云激荡时代的恐怖气息,这种气氛令人不寒而栗。
巴黎古监狱在1914年退役,作为国家历史遗迹向公众开放。今天这里是一个热门景点,但是只有一小部分向游客开放,大部分仍用于巴黎法院。
监狱,断头台看多了,令人心情沉重。赶紧出来喘口气,美丽的塞纳河。
塞纳河上的游船穿梭如织,从这个角度看,远处的圣母院塔尖应该也快差不多了。2024夏季奥运会还有半年,塞纳河水质看起来还是差点意思。
圆满完成今天需要预约的景点,下午就是吃吃逛逛,再去蓬皮杜中心看看。
国外的煎饼摊师傅手艺普遍特别业余,这里是刷巧克力酱+香蕉,国内的是刷辣椒酱放薄脆,一甜一咸。老话说的好,生于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美式热狗,居然在美食之都巴黎能开张?话说巴黎确实有不少美式快餐,而且生意都还不错,诠释了一个真理,grass is always greener on the other side。
马卡龙种类繁多,差不多两块一个,不算太贵,但也不便宜。
经典法式甜点,卖相太好了,价格也不错,卖出了奢侈品的味道。
Eataly,是个高大上的意式美食大排档,没想到巴黎也有,而且生意兴隆。
在这里休息一下,咖啡+甜点,味道和卖相都可圈可点。
现代艺术之都,骨架外露并拥有鲜艳的管线机械系统的蓬皮杜中心。
在1969年时,法国总统乔治·蓬皮杜为了纪念带领法国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打败纳粹德国的戴高乐总统,倡议兴建一座现代艺术博物馆。经过国际竞标,最后从600多个参与的团队选出一个现代工业风的建筑造形。蓬皮杜中心自从1977年开幕以来已经有超过1亿5,000万人次参观。我估计其中1亿4999万都没看懂。
参观者进入后,先沿着外侧的透明电梯走廊,到达大楼的顶层。
在进入室内之前,从这里就可以眺望巴黎的大多数地标建筑,远处是艾菲尔铁塔。
从这个角度看巴黎圣母院修复工程,基本上除了前门脸,后面所有的部分都受到了火灾的影响,都在整修。
夕阳之下,巴黎的百年的古迹和现代城市交相辉映。巴黎作为欧洲最最繁华的大都市,几百年来独领风骚。全法国六千多万人口,三分之一住在巴黎地区,由此甚至诞生了巴黎人之外的都叫“外省人”的歧视性语言,可见巴黎的骄傲与傲慢。
蓬皮杜中心内部,谁也看不懂的现代艺术。
比现代艺术更夸张的是后现代,观众寥寥。
这东西可能是个大象,也可能是犀牛。
这个看懂了,是一整张如假包换的马皮,但不知道是啥意思。
建筑设计还是比较贴近现实生活的。
一个沙盘模型,看起来设计师充分利用了地形地貌。
这个比较硬核,铁皮打造的德国U艇,上上下下的悬在空中,很有海中的感觉,而且还有躺在海底的壮烈牺牲的,一点也不抽象。
好几堆老师带着小学生在感受现代艺术。可惜听不懂法文,不知道怎么能说明白这一黑一白,其中的意境。
晚上出来,艾菲尔铁塔华灯初上。几年前第一次来的时候,特意挑了傍晚的塞纳河游船。天亮着出发,天黑了回来,即饱览了白天的塞纳河两岸风光,也看到了艾菲尔铁塔晚间的灯光秀,令人印象深刻。
冬日晚间的塞纳河,也还是熙熙攘攘,热热闹闹。
灯光下的圣母院。2019年的时候,晚上12点,这里门前小广场都有艺人表演。现在则是被施工单位围了一大圈,只能等着修复竣工之时了,看样子奥运会之前可能性不大。
找到了家附近的热门饭馆,在只有摄氏几度的冬季,法国人还坐室外喝酒聊天,实在是佩服!
我们的第一晚,家常菜,海鲜意面,绝对值得表扬。